不知过了多久,鼠眼亮出了条细缝,眼眶中的热泪难以自持的滴滴涌下,王文开始回忆起尘封的旧事,面容之憔悴,声音之动情,王宇平生未曾得见。
王文的童年是从三岁开始的,那时个草长莺飞的二月天,王宇在同孤儿院的小朋友在院子里做游戏时,照顾他起居的阿姨牵着他的小手进入了个小房间里。在那里面,王宇被告知,他将离开孤儿院,拥有个家,而那个让他有点害怕的叔叔,将成为他的父亲。
“现在想来,那时候对你的教育的确是有问题,棍棒底下出不了孝子,只会让儿子离家出走。”
父亲话语间的愧疚之意令王宇动容,从小到大,他挨了不少打,或者说父亲唯的“教育手段”就是打他,直到今天,放学回家就要挨打的阴影还在王宇的脑中挥之不去。
王文长久的凝望着儿子,停顿了好久,才接着说下去:“再后来,你慢慢懂事了,你开始有疑问,后来你自己找到了许多问题的答案,不过有件事,你至今仍然无所知,那就是康德先生和彩霞小姐的往事。”
“三十多年了,我每天都能梦到她,她永远都那么美丽,就那么看着我,句话不说,我知道她不愿放过我这个糟老头子。小宇,你看,你的母亲多美啊,你问我为什么造了这样间屋子,因为我心里头还爱着她,因为是当年那个傻小子毁了她的生啊!”
王文越说情绪越激动,手指着瞿卫红的立体影像,咳血不止,王宇赶忙扶住父亲,给他递上方巾,那天蓝色的方巾很快就被浸成了血红的颜色。
比起父亲向硬朗的身体咳血这件事,父亲所吐露出的肺腑之言显然更让王宇震惊,这段话里蕴含的信息太多太多了,他抬头仰望着那影像,霎那间头脑里片空白,他想不明白,他也不敢想明白,那影像不可方物的美令王宇窒息,只言片语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