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个老成些的女子颤声答道,想必便是芳芷。
“行己无耻,动静无法,如何治家。”李夫人道,“芳芷,你便第个领杖罢。”说话间刑床已然安放完毕。李家豪阔,这刑床也是铁木所制,黑黝黝地,床头却雕有数幅合欢花纹,更有粗藤缠缚,想是用以缚住受刑者手腕,避免受杖之际挣扎扭动。那两条刑杖并不甚粗,由淡红宫绫缠裹,宫绫角在春风中轻轻飘拂。芳芷不敢多说,起身走到刑床前,除去鞋子,趴伏在上面。便有名仆妇道:“芳芷,你自家宽衣,还是我们代劳?”裴璇已听得呆了,这才知道受杖还要除衣。却见芳芷迟疑着以左臂撑起半身,右手掀起衫子。唐时女子皆在裙内着绔,芳芷穿的便是条缬花彩袴,她先将花袴褪至小腿,再褪下浑色罗裙,立时露出白玉也似段肌肤。其时天已三月,西京地气渐暖,但人在室外裸露肌肤,究竟还冷得紧,何况是这般露出大半身体,又贴着铁木刑床。芳芷将手放入粗藤藤圈之中,由名仆妇为她缚上,裸露肌肤犹自不住微微颤抖。
两名仆妇举起刑杖,手腕动处破空风声划过,便闻得声闷响,便是捶落了第杖。芳芷重重抖,那段静好优美,有若山峦的雪丘上,登时现出浅绯杖痕。
廊下众女似已多经此事,只低头不语,只有裴璇喉间低叫了声,好像那刑杖是打在她身上样。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正饶有兴趣地欣赏芳芷受杖的李夫人面前,吸气,低头,开声道:“李夫人……是裴璇换衣迟了,害得柔……柔奴迟来。夫人但请责罚裴璇,裴璇……不敢违抗。”她知今日之事已难善罢,自己、柔奴乃至廊中这二十名女子的性命,说白了都是捏在这老妇手中,是以语气虽还有些硬,辞令却已卑微得多。
李夫人好像刚刚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微笑道:“你姓裴?却为何不是河东裴氏族?”河东裴氏乃是贵族,才士高官辈出,前几年薨逝的宰相裴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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