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贫民街区的廉价咖啡馆里,油腻脏污的工人们坐在同样油腻脏污的桌椅上,狼吞虎咽地用茶将干面包冲下肚子,每个人都在前一位顾客留下的食物残渣里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在意这些不体面。
……
她在广场,在街头,在学校门前的简陋草坪上,弹奏起了手中的七弦竖琴。
尽管淡化了自身的存在感,依然会有孩子在她的即兴弹奏中,跟着节拍开始舞蹈。
他们有着成年人身上难以见到的惊人活力,无论在贫民区,还是富人区,浑身脏污破烂的孩子的舞蹈,未必比那些接受过跳舞课程的孩子跳得要差。
但也只有不及十岁的孩子们,以及同为流浪艺人的同行会响应她的琴曲。
当这些孩子再长大些,成长为年少男女,来自贫民窟的他们便会从名为现实的噩梦中醒来,被贫穷与恶劣的环境夺走童年时分的希望和笑容。那些发育不良的佝偻身体再也不能令他们跳出曾经轻盈欢快的舞步,反倒成了累赘,陪伴着他们离开家门,前往街上讨生活。
她常在铁十字街与水仙花街交叉口附近的那座市政广场边演奏乐曲。
所以她知道,会有人在她的琴声中驻足,隔着远远的距离听上一会,也不靠近,就那么径直离开。
她知道,那是担心再听得久些、就得为弹琴的艺人掏出几枚便士硬币……哪怕她从不在自己演奏的地方摆放收集钱币的器物。
当然,除了生活在灰暗中的那一群人以外,她也默默旁观了这个世界的中产、乃至贵族阶层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