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另一个家,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去别的地方。我问了她很多详细情况,找机构的律师帮她算了财产分割和赔偿,找做女工权益项目的朋友给她介绍工作,听起来一切都在变好是吧。但是她不愿意提离婚,即使她频繁来找我抱怨,即使她还是需要穿着长袖遮手上的伤。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这种现实的困境,要走出第一步确实困难,只是反复太多次之后,有一天我看到她又跑出去,背影在山路上渐渐消失,突然就意识到我们其实救不了任何人。 那天她回来之后,我都忘记我说什么了,应该不是什么好听话,因为她问我:你到底想弄明白什么,当时我就愣住了,这只是我的一次田野,却是她的整个人生。我开始离我真正想要倾听、关注、理解和共情的人越来越远,但我还是没办法抑制自己不要生气和失望。 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违背个人意愿的实实在在的帮助,和专业伦理界限内的倾听慰藉,到底该怎么选择,你遇到过这种问题吗?” 周澄潭笑笑:“很多次。在心理个案中涉及到人身伤害时,我会违背保密原则,当然,在最小限度之内。我能够理解你的失望,同时你也用了生气这个词,负面的情绪并不意味着负面,愤怒只是因为你非常在乎公平。 我无法断言在田野调查中应该如何取舍,或许你可以询问你的导师。” 边芝还在思考“愤怒只是意味着非常在乎公平”,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下去:“我告诉他了,他只说她不是我的案主,让我早点做完田野调查回去整理成论文。还说虽然是质信研究,也最好想办法加个定量,这样比较好发期刊。”她自己说着笑起来,她确信周澄潭也笑了,不是那种温和安抚的笑。 “我知道对话只限于你我之间,但还是不太想多评价他。”她注视着周澄潭,但他只是恢复那种温和的笑。于是她自己把话接下去:“典型的权力驯化吧。有一次我还听到一位学姐在办公室和导师吵架,那个学期还没过完她就退学了。” “我有点好奇,根据你一开始的描述,你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似乎很明确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