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恪说着,脸上泛起极奇异的笑容来。他拍了拍高彦士的脸,道“但现在,我发现这大梁朝,如同一个正在分崩离析的大坝,没有人可以阻止它的溃散。以前我以为殿下登基就能救大梁,现在看来,不可能的。林无咎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哈哈哈,天下大势,非人力所能撼其万一。其实这一点,殿下心中明白,你心中也明白。所以你们不敢!”
高彦士怒道“我说了!殿下需要时间!”
“时间?你们就是不敢!你们不敢堂堂正正地站出来与现在的皇相抗,你们不敢以堂堂之师、真刀真枪地与辽、金相敌!你们只敢畏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将天下人当作棋子摆弄,妄图找出一个不存在的生路。我告诉你,生路不是找出来的,是拼杀出来的!”
颜恪只是一个受了伤的虚弱文官,高彦士却是个披甲的壮硕大汉。但此时双方对上眼神,高彦士却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狠狠瞪了颜恪一眼,冷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说的一套一套的,有什么真本事?若无殿下给你的地雷火,你早已死在相州了。此番重创辽军,你凭借的又是什么?还不是殿下的智慧。天下人称你储相,但离了殿下,你什么也不是。”
“我虽不算什么,却也不会在背后对杨老将军这样的国之柱石捅刀子!”
高彦士冷笑道“老子懒得与你多说。等到了殿下面前自有分辨。”
他说着,探手便去拿颜恪。
颜恪撤步躲过。
“我不走。”
高彦士不屑道“呵,读书人。”
他懒得与颜恪多说,再次探手,一把将这个受了伤的文官捞起来,向屋外走去。
才出了院子,却见迎面一个娘里娘气的小兵带着个长得糊里糊涂的小孩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