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句而已,但其却有丰富的内蕴,如惊涛骇浪般撼动着在场每个人的胸臆。
羊恒手水盏不知何时捧得斜了,茶汤倾泻在袍袖上亦不自知。他瞪视着陆遥,眼神除了疑惑之外,又凭空生出几分敬畏来:东海王与洛阳朝廷之间的纠葛,实属常人绝难接触到的机密,如羊恒这种辗转于诸王门第的老练政治人物,又身为征北将军左长史,也只能凭借着一些蛛丝马迹隐约感觉到而已。可陆遥是如何做到的?他只是东吴亡国遗族之后;就在数月前的邺城,他还不过是晋阳军部将罢了;之后数月里,此人转战于北疆化外之地,日夕相处的都是些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他怎么可能竟对朝廷枢的隐秘洞若观火?难道说,这个世界上真有那种……生来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纵之才?
和郁圆胖的脸上笑容依旧,但窗棂里透出的光亮映出了他额角的一层油汗。厚重的眼睑掩护下,他频频斜眼去偷觑竟陵县主的神色,脸肌也不为人所觉地微微抽搐着。这陆道明说得没错,石勒贼寇大举攻入原之后,东海王与苟晞的关系必将会变得微妙,如因王彭祖的缘故令得苟晞不快,想必东海王也会深感头痛吧……可恨自己身为协助东海王处置政事的尚书仆射、又是深谙洛阳朝廷内情的高官,竟还不如这僻处边疆荒郡的鹰犬之将看得清楚!落在竟陵县主眼,将会如何看待自己?
和郁能够出任坐镇一方的高官,靠的不是武干才,而是心思灵动。他立即将镶嵌着玳瑁的檀木麈尾大力挥舞,呵呵地笑道:“道明所说极是有理,全然与吾相合呀!”
顾不得此语惹来羊恒、黄笃两人愕然相视,他又避席起身,向竟陵县主深深一揖:“时局多搴,犹须镇之以静,不宜多生事端。我打算上书东海王殿下,陈说王彭祖为胡儿挟裹的难处!当然,这份书,最好能由道明与我二人联署……”他转向陆遥,亲切地笑问道:“却不知道明意下如何?”
陆遥被和郁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窘迫,但他神色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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