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朗佲拉上手刹,熄了火,说了声:“是这儿了?”
赵平津仍然没有说话。
方朗佲心里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车前镜,他没开车里的灯,后座赵平津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神色。
方朗佲解开了安全带,手撑在座椅上转过头,唤了一声:“舟子?”
方朗佲一转头就看到他已经发红的眼眶。
方朗佲愣了一下,身体又转了过去,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方没说话,按照方朗佲看来,他早该崩溃了,方朗佲根本就没想到他能撑到这一刻,居然撑到了见黄西棠的最后一刻,且不说老爷子去了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们这一辈孩子,父母忙工作,从小都是生活在老人身边的,对祖父母辈的感情都非常深,可偏偏不是普通家庭,人一走,千万事情亟待处理,而且出不得半点差错,所有的感情都只能往心里压着,别人家还有一两个人分担一下,若说平时小敏的确是他臂膀,但治丧这种大事,沈敏毕竟隔了一层血缘关系,赵品冬多年不在国内了,北京里的很多人和事都理不清了。他父亲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太长时间,大小事宜只有赵平津一个人紧绷着神经处理,估计他连好好哭一场的机会都没有。方朗佲记得他爷爷走时,他哥也是这样,从头到尾板着脸,一个多月后,他大哥在沈阳给他打电话,四十岁的男人了,在电话里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方朗佲看着赵平津,就知道他这是身体和精神都撑到了极限了。前段时间黄西棠跟李蜀安连着他家那小丫头在国盛胡同,进进出出的,出出进进的,亲热得跟一家三口似的在他跟前晃,依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骄矜性子,硬是没给黄西棠找一点点麻烦,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样的,方朗佲就一直隐隐担心,情绪长时间压抑着,对身体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方朗佲坐在车前,也没回头看他,只是跟他说话:“你丫忍啊,你不是挺能忍,这会儿崩了算什么。”
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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