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上下谁不清楚。昔日光风霁月的才子,如今不过是府中弃子,脾性还变得尤为古怪,人人避之不及。他对她能有什么好脸色看? “滚。”帘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呵责。 春桃敛回游离的神思,暗暗退到屏风旁。室中窗扇紧闭,光线阒暗,透过层层珠帘,隐约能窥见帘后之人。 裴知春手捧书卷,正襟危坐在长塌上,一条薄毯覆在膝头,素白衾衣衬得他身形削瘦,墨发从两颊垂泄,几绺贴附颈侧,半遮住他眉眼。 “哎哟,长公子,倒是听我说几句,”管事嬷嬷一把拽住春桃,把她推到自己跟前,连连赔笑道:“她不仅容貌出众,以前还是二少爷身边的,懂得点茶,是个极为机灵的丫头。” 他眼皮未掀,指腹摩挲书卷边缘,“她怎样,我并不知晓。我唯独知晓,耳畔有两只蝇蚋嗡嗡作响,一直搅我清静,欠扇子打得很。” 管事嬷嬷笑意冻在唇间,旁边一人立刻接话,挺直腰背,软语带刺道:“长公子自然是高人,别说府里,便是整个姑苏,怕也无人敢近身。只是这通房之事,倒得了几分老爷的意思。长公子今时不同往日……” “滚。”裴知春抬起眼,乜向她们,扫到春桃时,微微一怔:“有硬正仗腰子,你们俩就敢在我这恼人,不妨先溺自照面看看。” 春桃眉眼微挑,竭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心中痛快不已,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确实不假。嬷嬷们登时噤声,脸色青白交错,正欲开口,却被一声冷厉的训斥打断:“聋了?听不见我说的话!” 管事嬷嬷心觉不妙,索性硬将人塞进他屋,算是了事。她伸手去拉春桃的腕子,春桃却侧身避开。管事嬷嬷剜她一眼,厉声道:“你给我记好了!要是伺候不好长公子,出了事,你自个儿担着。”撂下这句话,管事嬷嬷便拉着另一位嬷嬷,匆匆退出内室。 门倏地重重合上。 等下,只留她一人,怎么和这位活祖宗打交道! 忽地,春桃听见裴知春的嗓音,凉幽幽的,从书卷后传出两个字,“出去。” 春桃施施然行礼,后退几步,“是,奴婢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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