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什么,就有什么。」石琼已经习惯了。
直到四年前,自己还在首都读高一时,一天晚上,母亲和父亲让堂兄回避了,郑重其事的找她,进行过一次「成人谈话」。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亲人,用那么得体却那么陌生的声音,告诉着她一段在她看来即晴空霹雳又狗血可笑的剧情:
父亲说,他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和一个戏剧学院刚毕业的女孩子发生了「感情」,父亲和母亲都强调,父亲向母亲表示了歉意,并希望能够努力挽回婚姻。但是母亲考虑了各种因素,认为这段婚姻无法延续,也强调她认为父亲和那个年轻女人「也是真爱」,所以决定和父亲离婚。他们都「表示很遗憾」,他们都「依然并永远爱女儿」、「互相之间也依旧是朋友」,但是父亲将组建新的家庭。他们希望自己可以理解,并且「可以适应新的家庭关系」。他们也都尊重她的「个人选择」,可以留在首都跟着父亲,也可以跟母亲一起去回河西省生活。
石琼觉得很好笑,不仅仅是嘲讽,而是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笑。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父亲和母亲,就像他们对待他们婚姻的态度一样,如同一次外交谈判,在和自己用着话剧台词一般的语调,叙述着家庭的裂变。她明白,在父亲母亲眼里,自己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娇惯坏了的无知少女,也许是个天真纯洁的小公主。却选择性的无视了在这种家庭背景长大的她,其实早就看穿了很多东西,远远比他们想象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