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街已经拆掉,铲泥车已经逼近那所祠堂。
子盈穿着矿工靴,一点也不怕,下车直走过去。
她明白了。
两帮人对峙,来拆旧屋的一帮人,连机器被公安拦在一角;反拆迁的又是一帮人,正破口大骂,双方都已歇斯底里,言语难听之极。
祠堂门前有一副中式棺木。
子盈看得呆了。
“出了人命?”
郭印南答:“不,唉,你不知他们手法,这是一种恫吓。”
子盈走近一看,只见棺木上用红漆楷书写着“杜步民收”字样。
这时向映红与公安交涉:“这算是什么世界,这样招呼外商?我要求道歉,立即把这班刁民赶出去!”
附近停着的一辆田螺车,有火烧痕迹,已严重焚毁。
很明显,冲突已变成械斗。
再走近一点,只见十来个中年人手挽手静坐祠堂前,怒目相视。
子盈看着他们,忽然转过头,与小郭低头商量起来。
这时正逢秋老虎,日头蒸晒,地盘污水沟恶浊味上升,非常难受,小郭一身是汗,只见他不住点头。
片刻他走开,叫人把铲泥车驶出地盘。
那帮抗议拆迁的人呆住了。
向映红顿足:“时间已经迫切,工程赶不及做,需巨额罚款,你们搞什么?”
小郭说:“向组长,由我负责,清理现场,把田螺车及棺木搬走。”
“这是暴徒行凶证据!”
“派出所会处理。”
忽然有人抬来几箱矿泉水及汽水,还有小食。
子盈蹲到那帮人面前:“请问,谁愿意出来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