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孺子阁又来了一人,九岁孩童眼神纯净,故作镇静地给师长施礼,与同窗问好,气氛怡然。
及下午湛长风过来,在一众人拜见后,他越众而出,“李瑁之子李重华,叩见太子殿下。”
李重华,安国公幼子,也是李云秋的侄儿。
湛长风不轻不重地关心了几句,坐下听讲。孺子阁的进度与她而言太慢了,学的也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权当作从经纶殿繁重的课业中解脱出来休息了。
落日余晖渡上窗柩的边,昏黄。
先生交代了些课业,朝湛长风弯腰示敬,湛长风同众学子立起,垂手低头恭送先生。
“殿下,别着凉了。”
兜转大半年又是冬天,总管展开银狐提花的披风裹上她的肩头,“夫人请您去永秀宫用膳。”
湛长风住东宫未央,李云秋并未与她住一道,而是以太子生母身份居永秀宫。
永秀宫也来人了,请了刚踏出门的李重华。
总管躬身询问,“殿下可与李公子一同去?”
李重华看过来,竟有点眼巴巴的可怜味。
“孤还有事,到了晚膳时辰再去。”湛长风从总管和李重华的脸上觑过,上了软轿。
藏经阁载了殷朝八百年的历史.神州大地三千年的文明,乃国之重地。
除了老皇帝和她,再无人能翻阅其中古典书籍。
她孤身走进阁中,接连屋顶的书架木柜遮挡了窗户,偶尔漏进几束光,里面飘着尘埃。
空气中满是纸页特有的陈旧墨香,上万典籍如同浩瀚烟海包围着她,叫人自觉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