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往来客众多耳目嘈杂,顾锋喜静少与相往,也就是迟驻这个打小闹腾性子的,闲不住的爱往人堆里蹿,但也总能从里头打探出些琐事或是秘闻。 本是相约同行却久久不见迟驻身影,他心中隐忧不宁,若是路上耽搁了时间也就罢,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甫一打听这华山脚下主道的店家,各个都说早些时间见着位他描述中的公子上了华山,兴许是上纯阳宫去了,但似未见人下山来。 他听罢忙是往山上赶,山门前的纯阳弟子看他面色焦急,在他开口前倒是主动搭话道:“这位大侠可是有什么事要帮忙?算卦?找人?” “道长可曾见过和我年纪相仿的人来过?应当是半束发穿着身黑衣,腰间带着一把赤朱短剑。”眼见着对方皱起了眉偏着头思索,顾锋顿时拧紧了心,可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无奈的摇头。本欲就此离去,却忽地想起方才的询问停了脚步,“……道长可是能够算上一卦?” “你要算什么?” “姻缘。” “啊?姻缘啊?”白发道士听他说完愣住,别过去嘟嘟囔囔了一阵,“前脚这么急着找人后脚算姻缘,这都什么和什么。” 卦象大体无异,只是与前些时日相较而言稍有出入,但只既是能算到他与迟驻的姻缘,那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卦象本是上上卦,如今却显为中下,爱人突然的消失与这般变动叫他不敢松懈,又于华山停留四五日,里外寻人却仍无半点线索。 恰逢此时沧州书信一封叫他们两人回家添置婚办,他不好叫长辈担忧,只得硬着头皮独自启程。好在两家人都习惯迟驻四处跑动的性子,迟父迟母埋怨了两句“这孩子快成婚了,人生大事还不愿意自己来,还要顾锋给他看着,真是惯着这脾气”。顾锋低着头摩挲手中的红缎绸子不敢多言,免得迟驻失踪一事露馅。 忙了一日顾锋没有睡意,他拎着半壶酒檐上独饮。若是往时在沧州,迟驻定是要偷偷翻墙窜入他的窗。深夜“不堪其扰”,他干脆直接给开了房门让人好好走进来,别像猫似飞窗窜动,如今身边无人少了深夜那份薄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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